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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(1 / 2)





  杨家书房里,杨博渊手里拿着文件,看不也看站在他对面的苏言涵,随口问道:“你让我的秘书去警察局做什么?”

  “没啊,没做什么,爸爸,喝茶。”苏言涵端了一杯茶走过去,放到他的桌面上,笑容生涩而局促,带有小心翼翼的讨好,她不清楚杨博渊为什么会看上她妈妈,但她知道杨博渊是她留在杨家唯一的倚靠,她必须抓着靠山。

  “我说过,在没人的场合,用不着叫我爸爸。”杨博渊冷淡地说道,瞧也不瞧她的茶一眼,杨博渊年少时便是杨家最叛逆的人,他凉薄,哪怕是他父亲过世,他也能狠下心来不过来看一眼,便可见他的绝情,对这个随便抓来的继女,他又能有多大的情份呢。

  “是。”苏言涵想的却也简单,当官的嘛,当然有些架子,她这才来杨家没多久,当然与他不亲,过些时候就会好的,自己的妈妈是什么身份她当然清楚,以杨博渊的身份,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再年轻貌美的女人都有,但是他却敢力排众议娶苏芯月,证明还是有真爱的不是吗?日子久了,他也会爱屋及屋,真心疼爱她的,只要杨博渊真把她当成女儿了,那么杨言曦还算得了什么。

  “有些事适可而止,别做得太过份。”杨博渊轻轻地放下文件,一双眼睛似能看透人心。

  苏言涵一惊,他都知道了么?不可能,她对李建强有恩,李建强不可能会出卖她,而且如果杨博渊知道她要害死杨言曦,怎么可能会不阻止,他一定是吓唬她的,苏言涵适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  “我不明白叔叔的意思。”苏言涵强自镇定,努力地想装出无辜的样子,但在杨博渊这样的人精面前,一切的伪装只会变成可笑。

  “你明白的,不要在我面前装傻,言曦终归是我侄女,该怎么做,分寸如何,自己好好掂量,出去吧。”杨博渊淡淡地下逐客令,他的心很冷很硬,极难捂热,杨言曦跟他有血缘关系,却无多少感情,他甚至曾经是憎恨她的存在的。

  苏言涵走出书房,起先她没想明白,但很快她就想通了,杨博渊分明是知道她所做的事情,却没有阻止,只是警告她把握好分寸,也就是变相提醒行事小心,这次她能这么容易设局陷害杨言曦,一切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,也许其中就有杨博渊的推波助澜,虽然她不知道杨博渊为什么要这样做,但只要是于她有利就行了,她等于是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后援。

  她就知道杨博渊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,她将会是杨家唯一的公主,而明灏也将会彻彻底底属于她!杨言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下地狱了吧,像她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的,受尽一切折磨的,不是吗?苏言涵弯起嘴角,笑容像罂粟一样,美丽却致命的毒。

  但她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,便见杨言曦穿着一身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,边走边打呵欠,似乎还没睡醒的模样。

  苏言涵像见鬼一样地看着她,怎么可能?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活生生站在她面前,她昨晚明明见杨言曦偷溜出去的,李建强也给她打过电话,杨言曦明明就已经被李建强抓住了,为什么她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。

  杨言曦一步一步地往上走,慢慢靠近她,在与她擦身而过时,突然站定,她明明是带着微笑的,可是苏言涵却感觉到有些冷,手脚似乎被冻进冰窖里,僵硬冰冷。她以前不怕杨言曦,甚至敢肆意欺凌,但是现在的杨言曦,总是让她无端地感到害怕,哪怕只是一个眼神,也能让她惶恐不安。

  言曦高上苏言涵一些,她微微俯下身子,靠近苏言涵的耳边,低声喃喃道:“很意外吗,弄不死我,以后出门可就要小心点了。”说完便笑笑地从她身边走过。

  威胁,赤裸裸的威胁,苏言涵身子一颤,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,杨言曦,杨言曦会怎么对付她?现在杨言曦的心思,她完全捉摸不透。

  门铃惊醒了沉浸在恐惧的幻想中,心有余悸地打开门,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。

  “什么事?”苏言涵口气颇为不佳,一个打工仔她凭什么要给人家好脸色。她享受着千金小姐的身份,却忘了自己也是曾挤身在社会的底层,又或许她是记得的,所以她讨厌这样的人出现在她面前,提醒她曾经那么卑微的身分。

  “苏言涵小姐的快递。”快递员的服务态度很好,并不因为对方的无礼而生气,像他们这种到处跑的工作,什么样的人都见过,要真去计较那还不得累死自己,送完东西走人就是了。

  苏言涵接过东西,签上自己的大名,便将门关上,好奇地看看这个小盒子,很精致,一看就知是不俗之物,从小到大她收过的情书、礼物不计其数,这回不知又是哪位慕名者送的礼物。

  她爱慕明灏,一直认定了他,在她眼里,慕明灏就是最好的男人,哪怕他有很多缺点,所以当慕明灏对着杨言曦说不爱她时,她真的是伤心了,可是在慕明灏的甜言蜜语,外加不眠不休在她楼下站在一夜之后,她便心软地原谅了他。

  但是对于其他男子送来的礼物,尤其是精美奢华的,她也是来者不拒,毕竟以慕明灏的身家并不能给予她最好的,这些礼物通常都能满足她极大的虚荣心。

  苏言涵满心欢喜地打开盒子,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里,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,惨白地犹如死尸,整个瘫软在地上。

  里面……里面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指,看得出那是一只男人的尾指。

  惊吓并没有到此结束,接下来连续几天,苏言涵每一天都收到一只手指,从小尾指到大拇指,都是那么血淋淋的,恐怖极了。她认出了手指的主人,是李建强,因为有一只食指有被烫伤的痕迹,那是一次她和李建强去吃火锅,不小心打翻火锅,李建强为了护她,替她挡下滚烫的热水。

  她不敢再去收快递,可是那人却总是有办法将东西送到她手上,就是她躲在房间里,那个小盒子还是不期而至地出现在她面前,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,就是在睡梦中,她也常常梦到满天的血色,一根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动……

  整日活在恐惧之中,她开始睡眠不足,变得憔悴、衰弱,一点风吹草动,都能让她变成歇斯底理。杨言曦那一句‘以后出门小心点’一直不断在她脑海里萦绕,害得她不敢再出门,连慕明灏的邀约都推掉,连踏出房门都小心翼翼的,生怕杨言曦会随时冒出来害她,她可是见杨言曦的狠劲的,动起手来真会要了她的命。

  苏芯月见女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,且日趋严重,听了她的讲述,更是心惊胆战的,对杨言曦自是十分记恨,可惜没证据证明是她做的,六神无主之下,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杨渊博身上,但生性寡淡的杨博渊,此生除了洛倾雪,他的心何曾为人担忧过,苏言涵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,意思意思派人查了一番,没有结果便作罢,甚至建议送她去疗养院。

  疗养院是什么地方?让苏言涵住进去不就是告诉别人,她精神有问题吗?那她以后还怎么嫁人,别人会怎么说她,谁敢要她?苏芯月当然不同意,她女儿好好的,不是神经病。

  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,苏言涵却仍活担惊受怕之中,变成有些神经质,脾气越发得坏了。

  再说,杨言曦独闯酒巴,力战众人的事,最官方以黑帮火拼的拍板定论,这当然跟身家清白的杨家大小姐沾不上半点关系,是个人都不相信一个千金小姐会去单挑黑帮。

  言曦看着最新日报,满意地一笑,萧扬个性虽然讨厌吧,办事还是挺牢靠的。她后知知觉地想起,那****跟萧扬一起喝酒,然后一觉醒来,就到了玉枫的家,当时也没多想,就是觉得自己好像遗忘掉了什么。

  如今想来,似乎真的有什么地方忘记了,想着想着,脑海里竟浮现了萧扬吻她的画面,顿时觉得阴风阵阵,鸡皮疙瘩都出来了。不是这么邪门吧?萧扬吻她?鬼附身了,还是抽风了?她才不信萧扬喜欢上她,那人会喜欢谁,天都会下红雨。

  言曦冲到浴室里,拿起牙刷牙膏猛刷个不停,太惨绝人寰了,她居然被一个疯子吻了,会不会有病毒啊,她一定得消毒才行。

  “你干嘛?刚不是刷过牙了吗,怎么又刷,昨天吃到屎了?”楚煜城倚在门板上,看着好像跟自己嘴巴苦大仇深的言曦,很是不解。

  “比吃到屎还严重。”言曦猛刷着牙,愤愤地刷着,整个把当成萧扬这个阶级敌人来消灭。

  “时尚酒巴所谓黑帮火拼是你的杰作吧,你昨晚消失一整夜就是去那?”楚煜城手里握着一份报纸,脸上隐有怒容:“你一个女孩子,不知道很危险么,出了事怎么办?”他这么大好资源摆在她身边居然不用,气死他了,她难道不知他会……会担心吗?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!

  “安啦,我不是好好的吗?”自保她还是可以的。

  楚煜城郁闷地瞪着她,唉,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彪悍得好,让他这个做大男人的很没有表现空间,很挫败的!

  “我要走了。”楚煜城呐呐地说,经过休养生息,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,虽然他很想再赖下去,但这里总归不是长留之地,他只怕已经被人盯上了,留在这里只会带她危险,这是他不愿看到的。

  “哦,那,再见。”言曦漱了漱口,平静地应道,就像送走一只小狗小猫一样。

  “说你没心没肺,你还真是无情无义,好歹我们也‘同居’了这么久,怎么都得表现得不舍点吧。”楚煜城很无奈,言曦看他完全没有一点对待异性的自觉,难道她对他就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,他长得不帅么,还是他性格不好,为什么像他这么优质男人,她就连点心思都没有动呢,唉唉,伤心啊!

  “打住,什么同居,很有歧义的好不好?”

  “我们同住一屋檐下,不是同居是什么?如果你怕我坏你名节的话,其实我也不介意对你负责的,虽然放弃花园里众多鲜花,但为了你这朵奇葩还是可以考虑的,怎么样,考虑一下,你看我,长得不错,身家也颇厚,对女人更是温柔体贴,你要不就从了小爷吧?”楚煜城卖力地自我推销,如果可能,他是真想带言曦一起走的。

  “多谢大爷的青睐,小女子自认没这个福气,你还是回去招惹你的莺莺燕燕吧。”楚煜城说话向来没句正经,言曦也习惯了,乐得跟他打哈哈。

  “百花盛开固然美丽,可我现在更爱的一枝独秀,真的不考虑?”明明很正经的求爱问话,楚煜城偏的用嬉皮笑脸的面孔来掩饰,他从没这般真心想与一个女子执手,说穿的,他也是有些害怕被拒绝的。

  “不考虑,你还是当你勤劳的蜜蜂吧。”言曦推开挡路的楚煜城,临走了都要调戏她一把,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

  楚煜城猛地拉住她的手,眼中有太多言曦看不懂的东西,这一走,他自己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,有时想想不如干脆敲晕她,一起带走了算,但一则,这女的身手不错,他自己又是个伤员,打不打得过还得另说,二说,他也不愿强迫她。